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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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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和豹子正在和其他的修士對峙, 對峙的另一方是看不出來品種的種族。

豹子沈著臉一言不發, 靈犀像一個點著的桶劈劈啪啪:“嘿,我還就不回去了怎麽著那個老種馬臨了了想到我了, 讓我盡孝他想都不要想, 他無非就是想要我這幅青春美貌的身體!當我不知道他肚子裏面裝著什麽東西呢”

對面有八個妖修, 每一個都無比妖艷, 身材修長身段妖嬈, 看起來頗有風流姿態。為首的那個妖修眉眼間依稀和靈犀有相似之處:“小弟你也不要這麽說,父親給了我們生命,現在需要我們付出了,你也不能例外。”

原來對面的妖修是靈犀的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溫衡曾經聽靈犀說過他家裏的那一灘爛事, 一只雜毛孔雀……不, 是一只只有一點點孔雀血統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羽族來到了禦靈界,禍害了人家大姑娘後然後拔腿就跑的事。

靈犀曾經說過, 他爹是個後宮種馬,生下的兄弟姐妹們足有幾十人。想必這些年過去了, 靈犀的兄弟們人數會更多了, 畢竟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妖修會一直風流到死啊。

“怎麽了這是”溫衡的聲音從靈犀和豹子身後傳來,這兩人身體一僵,他們難以置信的回頭:“老溫”“師尊”

溫衡杵著討飯棍眉眼彎彎, 他肩膀上還蹲著太一鳥。太一看到靈犀和溫豹心情也挺好的,它叫了一聲,然後飛了起來蹭到了溫豹身上。溫豹一個偉岸的漢子,兩眼就這樣紅了。

靈犀擦了一下眼眶, 他上前就想給溫衡一拳,一拳重重的打到了溫衡的肚子上,猶如撞到了鋼板上。靈犀的骨頭都裂開了,他齜牙咧嘴不知道是疼出了眼淚還是喜極而泣,他嗚咽著:“你個混蛋,這些年死哪裏去了!昂!你還有臉回來!”

溫衡拍拍靈犀的肩膀:“這不是事出突然我沒來得及說一聲麽,讓你們擔心了。”溫衡上前一步給了靈犀和溫豹一人一個擁抱,溫豹咬著牙視線都模糊了。

“師尊不在,讓你受苦了。”溫衡溫柔的看著溫豹,他的幾個徒兒每個都是重情重義的人。“不苦……”溫豹突然就覺得自己受的那些委屈都不算什麽。

“嗚嗚嗚……我的爪子。”自己把自己的手錘斷的靈犀哭著摸了一粒丹藥到口中,他帶著淚對著對面的幾個妖修揮揮爪子:“回去告訴那個老種馬,老子就算隕落,就算自爆內丹,都不會給他獻舍,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這話說的實在沒有氣勢,靈犀說完就要拉著溫衡和溫豹走:“走走走,老邵他們都來了,帶你去見見我們的大本營。我們現在也是有門有派的人啦!”

靈犀的那八個兄弟像是幾道旋風沖到了靈犀面前:“你不能走,父親需要你的幫助。”溫豹捏著拳頭:“滾開,不滾開我就真的不客氣了。”靈犀怒道:“跟個牛皮糖一樣,真惡心。”

溫衡亮出了棍子,他眉眼彎彎一看就是笑面虎:“麻煩諸位行個方便我與友人和徒兒好多年不見,還請給我們敘舊的時間”

為首的那個鳥上下打量了一番溫衡,他譏諷道:“區區金丹期的修士,也敢造次。”是的,在溫衡的道木被修覆完了之後,他開了滿樹的花,這會兒已經是金丹修士啦!真是可喜可賀。

溫衡微微一笑:“諸位,講點道理”元靈界果真怪物多,就面前的八個妖修,全是元嬰修士。

“你最好躲開,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為首的羽族妖修神色不悅,即便他心情不好,可是那張臉……就算是在生氣,也很好看啊!不愧是有孔雀血統的種族,這個基因簡直了。

“……”溫衡什麽都沒說,他的討飯棍往地上一杵,漆黑的樹根以光速把這八個妖修給團團捆住。根系趁機吸收了他們的靈氣,然後像丟出八個鉛球一樣,將他們丟的遠遠的。

“走你”溫衡毫不客氣,他看著遠方被丟遠的毫無招架之力的八只鳥拍拍手,“完事,走”靈犀和溫豹在溫衡身後拍手:“幹凈利落,這招可以。”溫衡美滋滋:“本人絕學,一般人學不來。”

溫衡他們的大本營在遺跡東方的一處小樹林中,因為來到遺跡中的修士們實在太多了,好多人都以宗門或者好友們為單位聚集在一起。

每天在遺跡各處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沖突,有時候一株靈草就會引來好幾波人馬爭搶,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單打獨鬥真沒什麽勝算。

靈犀他們帶著溫衡來到小樹林中時,狗子正坐在小板車前打坐。他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溫衡,剎那間,狗子的眼眶就濕了:“阿衡……”

“嗷嗷嗷……”狗子抱著溫衡哭的肝腸寸斷,一邊哭一邊說,“他們都說你死了,我才不信呢,我們家阿衡好好的哪!”狗子已經長成大狗子了,記憶中那個面黃肌瘦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

“師尊……”沈柔感覺到溫衡的氣息從小板車中出來,只一眼,她也和狗子一樣哭成了一團。不光是沈柔,楚越和卓不凡他們都哭了,哭著笑了,笑著哭了。

小板車還是以前那樣,沒想到邵寧他們會帶著小板車來到通天遺跡中來。好像有了小板車,就有了家。再度爬上小板車,溫衡心就安定下來了。

徒弟們依然吵吵鬧鬧嘰嘰喳喳,但是溫衡就是覺得這種滋味很好。在他看來,他只是去通天遺跡轉了一圈,可是對徒兒們而言,這段時間太漫長了,六十年,那是一個什麽概念

六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狗子他們全部都成了金丹期的修士,他們依然緊密的團結在一起,抱團求生。他們原本在滄瀾遺跡中修行,有了蓮臺的幫助,他們在幾十年的時間內就做了其他宗門幾百年都做不了的事情。

就在他們等待著溫衡他們回來的時候,噩耗卻傳來了——溫衡和蓮無殤在遺跡中失蹤了。邵寧再也顧不得閉關,他們急急忙忙的坐上了來遺跡的飛舟,帶著全部家當就從滄瀾遺跡出發來到了通天遺跡。

溫衡從來沒有這麽真切的感受過時間的流逝。這六十年中,狗子他們都長大了,修為也高深了。徒弟們七嘴八舌說著溫衡離開之後發生的事,在滄瀾遺跡中,他們都挺好的。但是到了通天遺跡,好像每個人都遇到了麻煩。

不過大家都在一起,這就比什麽都好。

正說著,小板車的門被掀開了,邵寧走了進來。邵寧又變成了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年人,不過在看到溫衡的那一刻,他立刻就變成了那個溫柔俊秀的青年。

邵寧咧開嘴笑了:“我就知道你沒事!誰都會有事,唯獨你會沒事!”邵寧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得知溫衡失蹤後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催眠自己:溫衡是鼎天巨木,他一定會沒事的。

人一多,話就多了,大家圍坐在桌子旁邊說了好多話,溫衡也在亂七八糟的話語中聽出了不少信息。

通天遺跡浮出滄浪雲海之後,好多宗門和散修都進來碰運氣,大體上進來的人都不會空手離去。不過遺跡中的傳承在哪裏,卻從來沒人知道。聽到這裏溫衡微微一笑,傳承他得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麽用,等條件合適就說給大家聽聽吧。

人多的地方,沖突就多。通天遺跡中到處都有流血事件,好像不搞出個血腥暴力事件出來大家心情就不好了一樣。

遺跡中已經出現了幾派勢力對峙的局面,撇開元靈界的那群妖修不說,目前在遺跡中,勢力最大的禦靈界宗門是逍遙宗和禺山葛家還有佛宗。

像溫衡他們這樣的,連勢力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私人小團體。這樣的小團體在遺跡中可多了。

大家相談甚歡,從白天談到了夜晚,小板車中亮起了夜明珠的光芒。溫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哎呀,竟然這麽晚了麽我要去接無殤了。”

“我已經來了。”蓮無殤掀開了簾子進來,沈柔他們開心極了:“蓮先生!”蓮先生一點都沒變樣,還是老樣子。蓮無殤客氣的和大家打了招呼,他看向溫衡:“你還有個弟子譚天笑快死了,你要去看看他麽”

溫衡一楞,這是什麽情況

靈犀一聽到譚天笑的名字就冷笑一聲:“看什麽看啊,這種白眼狼死了正好,欺師滅祖的東西。”之前在遺跡中背叛靈犀他們的事,靈犀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邵寧奇道:“蓮先生消息真靈通,我們還沒來得及對老溫說這事,你一回來就知道了。”溫衡驕傲一笑:“那當然!”無殤可是青帝妖神,只要他想知道的事,就沒有不知道的。

“師尊最好還是去看看吧,不然心裏會留下什麽遺憾。”沈柔認真說道,“師尊總不會隨隨便便收人做弟子,師尊收他為徒,認不認是他的事,師尊仁至義盡就好。”沈柔是大家閨秀,她做事的時候都是從大義出發。

“天色已完,不急於這一時。”溫衡笑呵呵的說道,“等我了解清楚了情況再看吧。”即便是他覺得譚天笑和他會有一段師徒緣分,也難保他不會看錯。譚天笑背棄過溫衡他們,溫衡總想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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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們只要有靈氣,一口氣就不會斷。只有凡人才需要吃喝拉撒睡覺。現在狗子他們都成了金丹期的修士,他們可以保持長時間不眠不休,大家點著夜明珠秉燭夜談。

溫衡也從大家的只言片語中得知了譚天笑為什麽會把自己弄得瀕死了。

那時候從蘊城出來,溫衡和靈犀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回禦靈界去無極仙宗,一路由靈犀帶路去雲海上尋找通天遺跡。

一路上靈犀和溫豹對譚天笑和葛懷瑾不曾苛待,四人相處也算融洽,可是當他們在路上遇到禦靈界的佛宗時,譚天笑拉著葛懷瑾光速叛變了!他不但叛變了,他還把靈犀的璇璣子給帶走了。

當時的靈犀和溫豹兩人直接就傻眼了,這兩人乘坐的飛舟還是譚天笑的。譚天笑不顧情誼在雲海上就將這兩人丟了下去!幸虧溫衡的雪中飛還在,靈犀和溫豹兩個大男人就靠著一艘小小的雪中飛在雲海上飛行了好幾天。

他們不遠不近的跟著佛宗的飛舟,然後順利的混到了通天遺跡中。後來溫衡受傷想要佛宗提供點幫助,邢正天那時候出來攪局,佛宗遲疑了。這裏面想必也有譚天笑的手筆,雖說佛宗最後還是給溫豹送來了靈石,那時溫衡已經失蹤了。

從那天之後,溫豹和靈犀就沒想著讓譚天笑好過。這兩人偷偷的潛入了佛宗的飛舟,無數次將譚天笑和葛懷瑾打得縮手縮腳。靈犀和溫豹兩人修為本就比譚天笑和葛懷瑾強,要不是有佛宗的保護,這兩人早就被打死了。

縱然如此,這兩人也傷的不輕。後來通天遺跡上浮到了滄浪雲海上,無數的宗門湧了進來,佛宗的優勢頓時蕩然無存,禺山葛家派出了不少弟子來,在這種情況下,葛懷瑾就帶著譚天笑回到了禺山葛家。

有了葛家的保護,靈犀和溫豹就沒那麽容易得手了。溫衡他們失蹤十幾年後,溫豹終於潛入了葛家,卻發現葛懷瑾頭發全白了,他想到了葛家的那個傳言,葛懷瑾活不過五百歲。溫豹那次沒有對他們下手,他從來不喜歡趁人之危。

溫豹他們以為不久之後就會聽到葛懷瑾去世的消息,可是過去了這麽多年,葛懷瑾竟然還活著。偶然之中他聽到了傳言,傳言說葛懷瑾找到了願意和他共享生命的人。

大家都在猜測是譚天笑用了秘術在挽救葛懷瑾的性命,這麽看來譚天笑還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可惜他之前背叛了溫衡他們,溫豹他們心裏總有個疙瘩。

禺山葛家在通天遺跡中的據點在群山之中,高大的山脈成了天然的屏障,葛家人又都是煉器大師,隨隨便便幾個陣法下去,整個據點固若金湯。

譚天笑躺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圓月,他面容枯槁,一頭青絲已經變成了枯草,但是他雙目依然清明,就算外形看起來無比的憔悴,他形容依然整潔。在他身邊躺著一頭白發的葛懷瑾。

葛懷瑾藍色的眼睛也同樣看著圓月,半晌之後他嘆息一聲:“真美。”譚天笑應了一聲:“是啊。”

“譚兄,我……”葛懷瑾話沒說完,托著丹藥進門的小瑾人偶就兇了葛懷瑾:“喲,有精神了又想尋死覓活了”小瑾的這張嘴真是惡毒喲,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瑾才是本尊呢。葛懷瑾抗拒著丹藥:“別浪費了,沒用的。”

小瑾哼了一聲:“又不是給你吃的。”譚天笑撐起上半身取過托盤中的丹藥,他揭開瓶蓋倒出一把丹藥,然後隨意的將丹藥塞到口中。葛懷瑾皺眉道:“譚兄……”

“閉嘴。”小瑾又兇葛懷瑾了,譚天笑擺擺手:“我自己樂意,你不用說。”葛懷瑾最終只能長長一嘆:“譚兄,別這樣了,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譚天笑握著優曇缽,他輕輕在優曇缽上敲了一下:“不用你操心,我沒事。”優曇缽敲出來的聲音已經暗啞,曾經在蘊城輕輕一擊就放倒元嬰修士的優曇缽,就像他的主人一樣快到極限了。

“譚兄,別勉強了。”葛懷瑾伸出手按著譚天笑的手,“人生能得你一知己,我已經心滿意足,不要再讓我背負罪孽了。”葛懷瑾的手冷的就像是冰塊,他明明已經是元嬰修士,明明五百歲對他而言正當青春年少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可是他卻快死了。

譚天笑正色道:“你知道,我並不都是為了你。”他也是在贖罪,要不是他作孽,說不定葛懷瑾現在還好好的。譚天笑自嘲一笑:“我自以為能窺探天機,為了我的不甘心卻毀了你的生路,這是我該付出的代價。”

小瑾看著這兩人欲言又止,最終他只能沈沈的嘆息一聲。譚天笑面色平靜的問小瑾:“讓你留意溫豹他們,他們今天有什麽異常嗎”

小瑾遲疑著:“今天沒出門……”今天家裏的小輩們都在忙著煉藥,哪裏還有那個精力能去觀察溫豹他們再說了,如果盯著溫豹他們就能救葛懷瑾的命,在此之前幾十年為什麽一點用都沒有。

“葛兄,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修神道吧,若是這次你能活下來,我以後再也不會觸碰神道了。或許天機就不該被我窺探到。”譚天笑神態平靜,就是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遺憾,“本以為我能成為禦靈界神道第一人,卻不料自己葬送了自己還連累了朋友。”

葛懷瑾只能安慰譚天笑:“葛兄,這不關你的事,這就是葛家人的命。”

譚天笑微微一笑,他看著天上的圓月,溫衡已經死了六十年了啊。

譚天笑恍恍惚惚的想著,他第一次窺探天機是在什麽時候呢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當時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個普通人的未來,在他的指點下,那人的未來發生了轉變。從那時候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直到某一天,他給自己策算了一局,然後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匍匐在一個拿著討飯棍的男人身下,五體投地,猶如喪家之犬。在那之後,譚天笑就開始害怕,他害怕自己忙碌到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

那之後,他策算過無數次,那個會毀了他基業的男人從何方而來,叫什麽名字,他會遇到什麽事……譚天笑從來就算不出來,他只看到了那男人手中的鼎天巨木和他周身強大的氣運。自己的未來讓他越來越驚惶,他看到了自己的產業在男人的手中飛灰湮滅,他看到了自己成了男人腳下的一名弟子。

他不要做弟子,誰的弟子他都不想做。他本該是翺翔於九天上的蒼龍,怎可跪倒在一個討飯佬腳下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幹掉這個討飯佬。

當討飯佬溫衡第一次出現在蘊城時,譚天笑一下就明白了,就是他,就是溫衡,會毀了自己的一切。可憐溫衡什麽事都沒做,就掉到了譚天笑為他設置的陷阱中。不過最終溫衡反敗為勝,譚天笑雞飛蛋打,不動坊毀了,他辛苦經營的事業也完了。

所有的一切都向著譚天笑所預示的未來發展,他原本已經認命了。可是溫衡竟然放心的讓他來尋找遺跡,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脫離溫衡逃出生天的機會。

“我算了八十四卦,卦卦都是死局……唯一的生機,被我自己斷送了。”譚天笑遺憾的說道。他來到通天遺跡之後和葛懷瑾尋找了整個遺跡,可以這麽說,他將整個遺跡都翻過來了,就是沒能找到能讓葛家人逆天改命的寶貝。

他冷眼旁觀著溫豹他們來求靈石,他那時只要多說一句話,或者隨著他們去看一眼溫衡,溫衡說不定就不會死。是的,譚天笑使用優曇缽清楚的看到了溫衡呼吸停止的畫面,但是之後他去了哪裏,譚天笑怎麽都看不到了。

從那之後,譚天笑再算葛懷瑾的未來,算到的只有死局。卦象顯示,唯一的生路已經被譚天笑自己掐斷了,最搞笑的就是,那條生機竟然系在溫衡身上。譚天笑想了很久,後來總算想通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他沒想著逃離溫衡,他就不會對靈犀他們出手,這樣靈犀和溫豹會早些到達遺跡。追著靈犀他們過來的溫衡,就不會遇到死局。要知道命運這種東西不是一成不變的,更多的時候,一個微小的因素就會導致未來向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

溫衡死了,葛懷瑾甚至葛家人的命數都沒辦法改變了。譚天笑看著這樣的結果啞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溫衡就這樣輕飄飄的死了,譚天笑本來想著他會暴怒會反抗,他已經鼓起勇氣準備狠狠反抗未來,可是這一拳下去卻重重的打到了自己的臉上。

譚天笑第一次看到葛懷瑾和他的小瑾人偶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一主一仆與自己像極了,明明知道未來就是死局,卻還在拼命的掙紮尋找出路。要是葛懷瑾就這麽死去了,譚天笑就覺得命運這種玩意實在太操蛋了。既然不能改變,為什麽要讓他看到那些可能性

葛懷瑾本該在幾十年前就死去了,譚天笑用了秘術將他的元壽和葛懷瑾共享了。自從他算了八十四卦之後,優曇缽上就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口子,從那之後譚天笑再也算不出未來了。當然,那和他用了秘術和葛懷瑾共享性命有很大的關系。

一開始譚天笑還沒有這麽辛苦,可這幾年,每一天他都能感覺到生命飛速流逝的滋味。他看起來甚至比葛懷瑾還要憔悴。他不能倒下,他心中有一點奇怪的念頭,他覺得要是他認輸了,就真的不會有未來了。

“譚兄……”葛懷瑾的聲音突然響起,譚天笑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不要勸我,我心意已決。”橫豎就是一條命,他譚天笑一定要與這老天抗爭一番,就算輸了也不枉來這人世走一遭!

“不是,譚兄,你師尊來了。”葛懷瑾的聲音幽幽傳來,譚天笑猛地睜開眼睛,只見溫衡笑瞇瞇的彎著腰站在他的椅子旁邊。

他笑容滿面:“喲,徒兒,你看起來樣子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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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天笑在看到溫衡臉的那一瞬間感覺自己被一劍捅穿了紫府,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飄飄悠悠飛出了天靈蓋,耳朵裏面只剩下了轟鳴聲。

“溫衡”譚天笑反應了好久才訥訥的說出了溫衡的名字,溫衡不是死了麽他都看到溫衡斷氣的場面了。天道都說接下來都是死局了,如果溫衡還活著,為什麽葛家的詛咒還是解不了

“叫師尊。”溫衡伸出食指在譚天笑眉心一彈,譚天笑的靈魂差點被擊出天靈蓋。真是太疼了!

“不就一段時間沒見面麽,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就算你不想拜我為師,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溫衡拖了一張凳子坐在譚天笑旁邊。

譚天笑幹澀的說道:“這裏是禺山葛家,到處都是陣法,你怎麽進來的”溫衡驕傲的指了指走廊:“無殤帶我來的。”

譚天笑和葛懷瑾向著走廊看去,只見走廊外閃出一片淡青色的衣角。溫衡和蓮無殤竟然都活著,毫發無損的出來了那之前譚天笑占蔔出來的結果卦卦都是死局是什麽意思

譚天笑這會兒腦子都快打結了,他就這麽傻乎乎的看著溫衡。溫衡呵呵一笑:“第一次見你不是挺機靈的麽,怎麽這會兒這麽傻”

譚天笑楞楞的看著溫衡足有一炷香的時間,而後他掙紮著從躺椅上爬起來。他踉蹌著對著溫衡跪下:“師尊。”

喲溫衡詫異的和蓮無殤對視一眼,這家夥轉性了他會這麽乖巧的喊自己師尊一定是有求於溫衡。果然,溫衡聽到譚天笑開始談條件了:“師尊,求你救救葛懷瑾。”

竟然沒為自己求什麽,溫衡的目光在譚天笑和葛懷瑾身上轉了兩圈,最終他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兩個是這樣的關系啊,師尊眼拙,之前竟然沒看出來。”在溫衡的理解中,這兩人應該像他和無殤的關系一樣吧,畢竟他們那麽有默契。

譚天笑正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不甘心,我不想成為命運的玩物,我想和該死的天命抗爭!”溫衡撓撓臉頰:“那……戰果呢你贏了麽”譚天笑不說話了。

溫衡冷靜的指出譚天笑的糾結之處:“不是我說你,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矛盾麽”譚天笑不說話,他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你一方面喊著你不相信命運要擺脫命運的鉗制,一方面卻利用你的能力在溝通天道,想要尋求一個對你最有利的結果。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哪裏怪怪的麽你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要賣乖麽”溫衡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

“你想逆天改命,可是卻又相信命運的指引,你一邊質疑著命運一邊卻又追尋著最好的結果。徒兒,你的要求,天道也覺得很糾結啊。”溫衡不緊不慢的說道,“天道其實已經將最好的給了你,可是你卻看不上。”

譚天笑五體投地:“求師尊救救葛懷瑾。”

溫衡笑瞇瞇:“你這樣,讓為師很難辦啊。”譚天笑前科有點多,溫衡笑瞇瞇的盯著這家夥,總覺得下一秒譚天笑又會陰他。

譚天笑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說什麽您都不會信,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該受著。只求您能救救葛懷瑾,救救葛家。”葛懷瑾難以置信的看著譚天笑,他震驚感動又自責,他掙紮著從躺椅上爬起來:“譚兄,你不必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溫衡狐疑的看著這兩人,這兩人如此有默契,又如此的為對方說話,真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難道是譚天笑單相思人葛懷瑾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溫衡思忖著,也不知道跑偏到哪裏去了。

譚天笑深吸一口氣,他跪坐在地上:“葛懷瑾第一次到蘊城,我就看到了他黑暗的未來,當時我立下誓言一定會為他找到出路,事到如今我不能食言。”

嗯……溫衡看著譚天笑堅定的雙眼,他幽幽的說出一句話:“看來你也是個死心眼啊。”之前逮到機會就拼命的想要掙紮逃出去,現在卻為了一個曾經的誓言甘願去死。只可惜譚天笑有前科,他說的話溫衡要考慮考慮,這家夥說話都掖著藏著。

“徒兒,你的誓言是不是分很多種類的”溫衡笑道,“你看,之前你還答應我會好好的尋找遺跡來著。”看來那時候的譚天笑只是言不由衷啊。

“……”譚天笑知道多說無益,他深深的跪下,“求求您了。”葛懷瑾從躺椅上撲騰下來,他掙紮著去拉譚天笑:“譚兄,你不要這樣!我是個將死之人,你為我做的已經太多了!葛懷瑾我這輩子都不會說漂亮話,我只想說,有你做兄弟,這輩子值得了!”

葛懷瑾以手作掌狠狠的拍向自己的識海,他已經瀕死,卻還有自毀的能力。這一下下去,他必死無疑。譚天笑從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葛懷瑾的動作,他卻來不及阻止他:“不!”

“現在的小年輕怎麽搞得,動不動就尋死覓活。”葛懷瑾整個人被突然冒出的樹根卷成了蠶蛹,溫衡慢悠悠的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真是的,好好活著不好麽死了很好玩麽”

千機書吸收到了葛懷瑾的靈氣,翻開封皮第一頁,溫衡就看到兩條交錯的線條。其中一條線條已經斷了,全靠另一根線條在支撐著它。不用說,已經斷掉的那條命運線就是葛懷瑾的命。

“真會給我出難題。”溫衡自己還是新手,他莫名其妙的拿到了千機書,還沒有使用指南,全靠自己摸索。他用千機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抹去了門徒們漫長痛苦的未來,現在又要他想辦法將葛懷瑾的命運線接上

溫衡手指點著千機書,他眼中金光流轉。葛懷瑾在溫衡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早該在幾十年前就死了,近來的十幾年中他的命運線斷斷續續,這樣的命運,如何挽救

真是老祖作孽子孫承受,葛蒼羽為了自己能成為門徒,拿子孫的元壽來作交換。按道理說這一切會隨著葛蒼羽死去而畫一個等號,可葛蒼羽死的太晚了,在葛蒼羽死去之前,葛懷瑾就已經詛咒應驗嗝屁了。

譚天笑也是個狠人啊,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秘術溫衡看著兩條糾纏的命運線心中有了點明悟。譚天笑還真對葛懷瑾沒那個意思,他拼到現在還真是為了心中那點信念。

溫衡了解歸了解,該如何將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命運線補上呢這依然是令他頭痛的問題。

命運本就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說是看不穿摸不透,卻真實的存在。這種虛無的東西由千機書幫忙,落在了紙上,成了可以看到可以觸碰到的簡單線條。溫衡多想手中有一枝筆,隨手一畫就能將葛懷瑾斷掉的命運線給接上。

可是他不能,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固有的,像譚天笑這樣將自己的性命和葛懷瑾共享,這個操作真的已經逆天了。

溫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葛家的子孫們都受到了詛咒,葛懷瑾運氣不好在詛咒失效之前就死了,那葛家其他的人呢他們的性命會發生什麽樣的轉折

“叫個葛家人來,要接近五百歲的。”溫衡這麽說道,然後他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他早就被葛家人圍住了,別說走廊上,就連遠處的群山上都站滿了手中舉著靈寶的葛家人。

“哎呀……”溫衡呵呵一笑,“糟糕,被發現了。”蓮無殤嘆了一口氣:“剛剛叫你你沒反應,你要給葛懷瑾續命嗎”溫衡雙手一攤:“先試試看,要是真續不了也沒辦法。”

譚天笑欣喜若狂:“一定可以續上!”溫衡在他腦門上一彈:“閉嘴喲你,這會兒給為師戴高帽子,萬一不能成你肯定要把我罵成孫子。”

譚天笑揉揉眉心,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不會的。”他已經嘗試過擺脫命運,卻沒有成功,要是溫衡能救回葛懷瑾,他以後就安安心心當溫衡的弟子。

譚天笑當神棍那麽多年,見過太多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他曾經無數次的規勸別人要安分守己,卻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變成這種人。好在醒悟的不算晚,他還有機會能改正。

接收了自己並不優秀這個事實,譚天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了。

來到遺跡中的接近五百歲的葛家弟子還真有兩三個,葛家人一向團結,見葛懷瑾被溫衡控制之後一直沒輕舉妄動。

溫衡瞅瞅葛懷瑾:“還想自殺不”敢自殺溫衡就甩他幾個耳光,反正不是自己的弟子,打起來不心疼。葛懷瑾睜著一雙湛藍的眼睛,聲音聽起來竟然有點委屈:“不自殺了……”

那就好,溫衡放心的將葛懷瑾送到躺椅上,至於譚天笑,繼續跪著吧。

三個葛家人將信將疑的站到溫衡面前,千機書上出現了三條交錯的生命線。溫衡粗粗看過去,這三條線乍一看與旁人沒有兩樣,只是再細細看去,在某個節點上,好像有了點變化。

就像是一幹枯的樹淋了一場春雨後在光禿禿的主幹上冒出了新芽一樣。看來這群人的性命也是被接上的,那麽該如何給命運的枯枝澆上點靈液讓它重新生長

溫衡的手從書頁上翻過,他有種奇怪的念頭,他覺得能在書頁中找到答案。潔白的書頁嘩啦嘩啦翻過,終於在某一張紙中,溫衡心念一動。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學渣師尊在線翻書。

垃圾四徒直播求生。

說一件事,以前我總覺得我和其他人是不同的,總覺得我會像漫畫上面的主角一樣能做點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結果一路走來,我發現我家世不出眾人品不出眾學歷不出眾各方面都很平常。那時候我覺得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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